我与那些车模的前尘旧事（三）

“喂，璐呀，嘿嘿，那啥，晚上我们吃个饭吧，你不是爱吃火锅么，我们就去华强北那家？”张小瑟正拿着电话贼眉贼眼地咧着嘴笑着，嘴唇和电话之间的距离只能以毫米计算。“为什么不来呀，嗨，我车可是专门为你买的啊，哥哥我这个面子你还是得给吧。再说了林岸回来了，现在冲凉呢，什么，那太好啦，那就下午吧，时间你定，我跟他说声去。嗯，嗯，好叻，那我们下午去接你啊，嗯！到时见！我等你啊！”张小瑟龇牙咧嘴地笑开了，隔着门就对林岸喊靠，你丫赶紧地，晚上韩璐也出来！

　　不一会儿林岸围了条浴巾直接走了出来，张小瑟又拿了两瓶啤酒过来，乐颠乐颠地递给他一瓶然后说晚上你也别请客啦，在韩璐面前你可别和我抢，丫面子还挺大，哈哈。林岸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说好，我再睡一会儿。张小瑟急着说我靠你还睡什么呀，说的是下午就去，这都快四点了，我俩聊会儿。林岸慢慢地睁开眼睛，看着张小瑟说行，你想聊什么。说完微微地仰起了身子伸手从茶几上拿了根烟，不知怎么地叹了一气，然后点着了，浅浅地吐了一个圈。

　　张小瑟本来还是嬉皮笑脸打着哈哈的脸在瞬时突然凝固了，右手拿着酒瓶举到一半时非常机械地停了下来，瞪大着眼睛一脸愕然地盯着林岸腿上那条伤疤，整个人像一尊佛像般定了下来。林岸喝完一口酒后看见他这样的表情先是一愣，随手拿个抱枕那条丑陋的东西稍微遮了一下。

　　“林岸，你到底是怎么了，发生什么事了？”半饷之后，张小瑟有些迷茫而略带愤怒的问。
　　“我还好。”林岸继续喝了口酒。
　　“我真的还好，小瑟，只是跟人打架给划了一刀而已。”
　　沉默。
　　“你他妈的不说我还真懒得管丫的！你好自为知吧，秦簌是你什么人老子也不想知道了！谁他妈知道呢！”良久之后张小瑟像火山一样爆发了。
　　“行了，呵呵，我明白。”林岸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我换件衣服就出门。”林岸说完就进了房间，转身时听见张小瑟点烟的声音。

　　“谁他妈知道呢！”，当林岸走进房间后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。是的，在那些漆黑的夜晚，在那些酒醉的时刻，在那些难以抑制冲动的分秒内，在炽热的嘴唇，温柔的抚摩，光滑的身体和飘荡的声音的对面，谁又知道谁是谁呢。林岸的脑子里一下如洪水决堤般涌进无数那些真实而悲哀的情感，很多时候他已经无法把握界定情感的标尺，他总是自以为是或莫名其妙地把自己扔进一场又一场虚伪的欢笑中，然后转过身去，背对泛滥。

　　当林岸穿好衣服走出来时，桌子上又多了两支酒瓶。走吧，饿了。林岸对张小瑟笑着说。

　　“林岸，你有多久没见过韩璐了？”两人一前一后坐在车上时张小瑟忽然转过来问林岸。
　　“两年了吧。”
　　“那你觉得……其实，那什么，靠，算了。”张小瑟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。
　　林岸没问下去，他了解这个和他多年的哥们儿总归会在一个时刻把想说的都说出来，而当他不想说话的时候，他甚至比林岸还倔。

　　韩璐家离他家不远，林岸和张小瑟都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们都来过。此时远远地看见韩璐站在她家楼下，张小瑟有些兴奋地说哟，这妞儿今天这么准时。然后一轰油门驶了过去。林岸透过车窗看着她，女大十八变，现在韩璐确实像张小瑟说的“真他妈漂亮”。林岸不禁一笑，还是用张小瑟的话说“真他妈邪恶”。

　　张小瑟屁颠屁颠地给韩璐开了前门，而韩璐却自己开了后门说后面宽敞，我就坐后面吧。然后刚探进半个身子来便看见林岸正坐着看着她。

　　“林岸！”韩璐看着他使劲喊了一声，然后捂着嘴哈哈地笑着坐了，一阵清香随即扑鼻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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